第4章 色鬼从不纯情

        农采薇带着一脸高潮后的粉晕,步履婀娜地穿过女厕门口,走过公共洗手间,其间没有片刻停留,就连补妆也是拿着随身化妆盒边走边补。

        出了厕所的正门,便是一个拐角,农采薇走到这里,不知为什么,忽然停了下来,春情满布的脸上忽然降下一层寒霜。

        农采薇的转变似乎应验着一件事情的发生,果然,她的身后随即响起了脚步声——不是罗南,而是她那位强壮的保镖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镖走到距离农采薇侧后方三步远,便停步垂首,表现出聆听吩咐的态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果然在这里。”农采薇转过身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,小姐,我必须随时保证你的安全。”保镖面无表情地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,你是一条很忠实的狗。你应该全都听到了,我的叫声好听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农采薇走近一步,伸出一只手,用手背轻轻地磨蹭着保镖那如刀削斧刻般的脸庞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镖依旧面无表情,也没有回应,然而他垂着的手却紧紧地握起了拳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很在乎我、喜欢我,不希望其他男人亲近我,是吗?”农采薇的手轻轻地拍着保镖的脸,目光盯在他的脸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镖冷峻的目光开始有了一丝变化,有些柔和,又有些想闪躲,不敢正面面对农采薇的眼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    农采薇忽然甩手,一巴掌打在保镖的脸上,然后冷笑道:“既然这么在乎我,刚才为什么不冲进去?如果你冲进去杀了他,那么操我的就是你,明白吗?你不明白!因为你没有那个命!”

        保镖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,他的手握得更紧了,短短的指甲甚至因此完全被刺进掌肉里,鲜血早已涌出,但是他丝毫没有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 农采薇的激动只是昙花一现,不过片刻,她便收起了激动,平静地转身离去,留下几句话:“我累了,不要跟过来,你待在酒庄里,告诉约见的那个人,明天晚上去升龙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保镖硬邦邦地回答出一个字,一如既往的生硬,却显得更加冷峻。

        罗南从厕所里走出来时,门口的好戏已经散场,保镖还站在拐角处,不过却显得木然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罗南从他身边走过时,保镖的眼睛亮了一下,仿佛冰冷的刀子一样,隐含着死亡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镖有了些奇特的想法,但罗南并不在乎,他此时只是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    刚刚他待在厕所里,虽然隔了一段不短的距离,却很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农采激的失态让他隐隐觉得古怪,还有她语焉不详地说出的一些话,也似乎有联想的价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来无论从哪一方面,都该给外面的农大美人配两个真正的保镖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罗南含笑喃喃自语着:“该找谁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罗南似乎一时无法决定,不过转身后,手里已经多了一台精巧的手机,手机呈奇异的玉色,背面印有异常精美的凤凰图案。

        电话拨向日本,那头很快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:“罗君!是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我!”

        罗南温柔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被一个女人整日期待着是男人的幸福,更何况那个女人,还是一个绝世清雅的美女,是日本名门安藤家的家主,色艺双绝的安藤杏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罗君一定是有事要交代我,请说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安藤杏秀不仅美丽,还很聪明,她知道一个常年不打电话、只是偶尔三更半夜爬上床的男人,是不可能打电话和她闲话家常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杏秀,你总是这么聪明。”罗南呵呵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从受训堂里给我挑一队人,让她们来韩国首尔,我有事情要她们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不过一队够吗?我派两队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受训堂里现在总共剩下也不到三队,一口气派出两队,你也太大方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们都是你训练的,派给你用算大方吗?我知道她们去了你身边,回来后一定会变得更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我可不方便用两队人,还是一队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,我让美挑带队,可以吗?”安藤杏秀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狡黠。

        罗南能说什么?脸上浮起苦笑,只能以“好”字回应。谁叫他有“不良纪录”呢?

        安藤杏秀这是防止他将情人队伍无限制扩大,不给他向陌生人下手的机会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伊川美桃,反正已经是“熟人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年前伊川美桃被选为受训堂备选,安藤杏秀有意将她培养成贴身武士,便给了伊川美桃一个接近他的任务,主要是探查行踪,不过伊川美桃失败了,而且还被他半哄半骗弄上了床。

        想想那妮子,当时才十七岁,事后被安藤杏秀提拔为客卿,并安排其苦修,弄得罗南每每进入安藤家,都只能远远地看她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不觉,两年过去了,她已经十九岁,终于从受训堂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恐怕会有些变化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罗南不禁哑然失笑,而且他的脑海里还浮规出一幕淫靡的画面:美桃张腿躺在酒店白床单上狂喘,绒毛浅短的丰满峡谷里精白处处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愧是色鬼啊!从来没有纯情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朴仁冰在酒庄里等了良久,饮下的葡萄酒已数杯,也暗暗将罗南诅咒了千百次:

        遇到枪击胆颤心惊,看到美女却色胆包天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罗南拿起酒,走向农采薇时,朴仁冰虽心存厌恶,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,等到罗南面对保镖而不退,得以坐下时,她就更惊讶了,但更惊讶的还在后面,罗南和农采薇没说几句话,农采薇竟然就凑到罗南的耳边亲匿地说话,然后两人竟然一先一后往厕所方向走去,情形之暧昧,简直让她跌破眼镜。

        朴仁冰很想知道罗南跟农采薇去做什么,不过她又没有胆子跟上去看,唯恐撞见了一些儿童不宜的场面,污了眼睛,所以,她只能等待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容易看到农采薇从里面如扶风摆柳般走出来,朴仁冰当即就暗唾了一口,农采薇的样子虽没明显的变化,但是她精通化妆,哪会看不出来?

        这女人脸上扑了很重的粉,即使这样,眉宇和眼眸处跳跃的春情,颈部和耳朵位置容光流转的样子却是瞒不了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若说她和罗南没发生什么事,扑仁冰死都不会相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朴仁冰是处女没错,不过没吃过猪肉,总见过猪跑。

        混迹娱乐圈多年,男女之间的事,她还是很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让朴仁冰感到奇怪的是,农采薇出来后,没有在酒庄停留,而是直接离开了,更奇怪的是罗南一直没有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个色鬼投胎的大叔,不会被吸干了吧?”朴仁冰不禁用恶意、讥讽的语气,小声嘀咕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仁冰小姐,您说谁被吸干?”就在这时,忽然有人在身后笑问。

        朴仁冰连忙转身,却见江口洋寻正站在身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首席秘书,是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朴仁冰有些惊讶。

        早在去大美宫的路上,江口洋寻就偷偷溜走了,朴仁冰猜他要冋去处理枪击事件的后续事宜,却没想到事隔几个小时,会再度与他相见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口洋寻对朴仁冰微微一鞠躬,然后才在朴仁冰对面位置上坐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仁冰小姐,您一个人在这里?”坐下后,江口洋寻立刻发问,他问的自然§罗南的行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去厕所了。”朴仁冰淡淡地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出问题了吗?您似乎有些不高兴,我知道我拜托的事情,的确让您为难了,真是对不起,仁冰小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,首席秘书,我也没有按照你的请求做。我和他去了一趟大美宫,不过只是听一群美女唱歌,也许你不知道,那位先生的眼光很高,竟然认为大美宫的美女都是工厂产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——就因为这样,所以带他来这里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!想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大韩民国美女聚集的地方。你也知道,我最近参与的一部戏就在附近拍摄,附近还聚集其他剧组,剧组里有不少人知道深红酒庄的藏酒,是大韩民国之最,尤其女演员们,更将这里作为聚会、休息的首选场所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这里应该有吸引他的鲜花所在,是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首席秘书就是睿智。虽然我没有明确地这样想,不过不排除心里有这种意思。可惜,我看走眼了,不,应该说我和首席秘书都看走眼了。那位先生虽然很怕死,却没有丧失追求美女的勇气,而且他在这方面比多数男人还要勇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说有目标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岂止有目标,还是主动出击,很有收获。他用我买的一瓶一一年长相思——布兰克,搭上了这里最引人注目的美女,还让美女主动投怀送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口洋寻脸上不禁露出震惊之色。

        若说罗南那种普通、胆小如鼠的男人,能够泡上一个在深红酒庄消费的大美女,还真是让他难以置信呢!

        “首席秘书怀疑我说谎吗?可惜现在我无法证明,那位美女已经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朴仁冰懊恼地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朴仁冰望了农采薇之前坐的那个位置一眼,忽然露出惊讶之色,道:“真是太奇怪了!她竟然没把自己的保镖带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说什么?那个女人还带着一个保镖?”江口洋寻脸上涌起大片惊色,不是惊讶,简直就是惊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首席秘书,这有什么奇怪?当红的女演员有不少都随身带着保镖,那个女人或许也是娱乐圈里的名媛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口洋寻摇了摇头,根本没心思回答朴仁冰的话,他顺着朴仁冰的目光望过去,立刻看到了坐在远处的保镖——保镖应该是在他和朴仁冰说话的时候,从里面走出来的,否则他刚才走进来时,不可能没看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他吗?”江口洋寻指了指保镖的方向,向朴仁冰问道,声音带着急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!”朴仁冰点头,感到奇怪地瞥了江口洋寻一眼,道:“首席秘书,你怎么了?难道你认识那个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!不认识。”江口洋寻立刻收回目光,低下头,然而他的脸色却有些扭曲,眼里投射出一抹绝望,仿佛他刚刚确认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朴仁冰很迷惑,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,让一向冷静的江口洋寻变成这样子,难道他和那个保镖以前认识?

        有过节?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脑袋有些混乱了,好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施施然从酒庄内部走出来的人,正是那个可恶的色大叔罗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终于出来了。”朴仁冰瞪着眼,几乎一字一顿地对罗南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,喝多了酒,去了趟厕所。”罗南躲避着朴仁冰的目光,貌似腼腆地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_ 所需要一个多小时?你的膀胱可以申请金氏世界纪录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膀胱?”罗南面含隐笑地重复这个似乎有些不雅的词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口洋寻仿佛也被这个词惊到了,竟然抬起了头,不过他的视线焦点没在朴仁冰身上,而是直愣愣地落在罗南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罗南微微一笑:“首席秘书,是你啊!我还以为低头坐在朴仁冰小姐面前的是她的追求者呢。首席秘书,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?生病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口洋寻“呼”的一声站起来,迟疑了一下,终于开口低声发问:“您刚才是和认识的小姐在一起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!”罗南点头,比他面对朴仁冰时坦诚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实上,在回答的瞬间,罗南的脑海里闪过了一连串的画面,之前农采薇问他姓名时,曾有关于是否姓祝的戏言,当时他就隐隐觉得农采薇可能认识祝正忠,现在再看江口洋寻如此紧张,他已经可以肯定,农采薇不只认识祝正忠,而且她和祝正忠的关系一定不简单。

        得到罗南的肯定回答,江口洋寻的脸色立刻变了,尽管他想压下这种变化,?但心里的慌张却怎么样也无法掩饰住,所以表情变得欲盖弥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您和那位小姐刚才进去那么久,做了什么?”江口洋寻还不死心,但看样孑却像垂死挣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做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罗南含笑不语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这在江口洋寻的眼里,更像是一种获得美女垂青之后的幸福发言,令江口洋寻的眼角不禁连连抽搐,他想说什么,但只张着嘴,却似乎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罗南倒是表现出关心的样子:“首席秘书,如果你身体不舒服,就请回去休息吧,我有朴仁冰小姐招待,没什么问题的。朴仁冰小姐让我明白了很多人生的道理,我想对于一些事情,我会学会怎么去接受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的决定是明智的,不过我看天色不早了,仁冰小姐一定也累了,您和她先走吧,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下。”说着,江口洋寻弯腰鞠躬。

        罗南诧异地瞥了江口洋寻一眼,他能感觉到江口洋寻说“明智”一词时,语气非常复杂,显见他和农采薇的事情可能将引起轩然大波,然而江口洋寻愈往下说,脸色倒是愈来愈平静,像是已经想好应对的方法,或已经知道这件事无法逃避?

        只能以平静的心态接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啊!罗南心中暗赞,然后望向朴仁冰。

        朴仁冰冷哼着站起身,根本不正眼瞧罗南,拿起包包就往外走。

        罗南摸了摸鼻子,不以为意地一笑,对这个脾气大的妞,他可一直没存接近的心思,所以生气就生气吧,说到底罪魁祸首还不就是她。

        罗南和朴仁冰的身影刚消失,江口洋寻就举目四顾,寻找那位保镖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找的是我吧!”忽然有声音从江口洋寻身后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口洋寻连忙转身,却见到保镖正从他的身后走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明天下午,升龙池。”保镖的声音很低、很冷,但江口洋寻还是听得很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江口洋寻回答,然后有些愣神地看着保镖步履沉重地往外走,他则站在原地陷入了思考。

        片刻后,江口洋寻忽然脸色一变,像是想到了什么,连忙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臼本东京,某间秘密医院内。

        祝正忠听到刚从韩国传来的消息后,发出一声怒吼,伸手抽出一把日本刀,就将面前的桌子砍成两半,。

        桌子的瓶瓶罐罐立刻乒乒乓乓地砸了一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叫那个杂碎去深红酒庄的?”挥刀之后,祝正忠捂着用力后骤疼的胸口,目眢尽裂地怒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仁冰小姐,因深红酒庄聚集着一批女演员。”站在一边、大气不敢出一声的禀报人员诚惶诚恐地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跟仁冰有什么关系?安排那个杂碎的事情,不是江口全权负责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江口的失误。他不想让那个……那个杂碎知道公司太多事,本来计划从公司内安排,但又因为跟新成立的演艺部有隔阂,所以放弃,最终就拜托仁冰小姐从中牵线。是属下的无能。没有预料到仁冰小姐会带那个杂碎去深红酒庄,还正好遇到农小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侍立在另一边的侍从室室长恭谨地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想到?没有预料到?”祝正忠怒极反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废物!都是废物!连一个人都不能有效控制住,你们还有什么用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会长请息怒,请保重贵体。这件事的关键不是我们能不能控制那个杂碎,而是我们根本控制不了农小姐。农小姐给了那个杂碎机会,这一点就连保镖也阻止不了。说到底,会长您的动怒,可能正是农小姐希望看到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侍从室室长连连鞠躬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说农小姐借玩弄那个杂碎讥讽我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讥讽吗?我喜欢。这起码证明她对我并非不假辞色。不过我不能原谅那个杂碎,你告诉江口,我要那个杂碎明天沉进汉江喂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但也许不需要我们动手,江口说农小姐的保镖,已经对那个杂碎动了杀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保镖?还是那个十钱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。会长仍然记得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个痴心妄想的机器人,如果不是有人保他,他也早就进汉江喂鱼了。这样也好,让他先杀了那个杂碎,省得我动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,会长英明。”